《无能的盾构机驾驶员》
下界的空气永远弥漫着硫磺与灼热的气息,地狱岩构成的矿道在岩浆河微弱的光线下蜿蜒伸展,如同巨兽的食道。luoshengdujchaju,归鸿容生社的一名盾构机驾驶员,正深陷于这永恒的焦热之中。他的职责是驾驶那台由他亲手组装的盾构机,在下界深处寻找珍贵的远古残骸。然而,这项任务对他而言,却是一场无尽的折磨。
他那笨拙的pve技术,让他在面对任何怪物时都只有被吊打的份。骷髅的冷箭、烈焰人呼啸的火球,都能轻易地让他手忙脚乱,仓皇逃窜。更别提那神出鬼没的岩浆湖了——他的盾构机似乎总有一种精准撞上它们的天赋。每一次挖掘到滚烫的岩浆,都意味着一次狼狈的搬迁,以及在那危机四伏的搬迁路上,必然遭遇的、令他无力抵抗的袭击。
此刻,盾构机沉闷地向前推进了一格,活塞的响动在矿道里回荡。幸运的是,这一格后面依旧是坚实的地狱岩,而非令人绝望的岩浆;不幸的是,也依旧没有那片深藏于岩层中的、暗棕色的远古残骸。
“没有遇到岩浆湖,真好啊。”盾构机那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,平稳而温和。
luoshengdujchaju猛地抬起头,紧张地扫视了一眼矿道顶部,确认没有岩浆渗漏的迹象后,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啊……嗯……是啊,没有岩浆湖,真好啊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了下去,“这段时间辛苦你了。”
盾构机停了下来,它的侦测器仿佛能感知到驾驶员的情绪。“怎么了?脸色这么差。是远古残骸开采过程出问题了吗?”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只是有点累。”luoshengdujchaju试图掩饰,但话语中的苦涩却无法隐藏,“我……我是不是很没用?花很长时间只能挖到几个远古残骸,还总是遇到岩浆湖,路上遇到烈焰人和骷髅根本没有还手之力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,几乎要被岩浆流动的汩汩声淹没。
“别胡说。”盾构机的语气依旧平静,“你是我最重要的人。挖不到远古残骸就继续挖,挖到岩浆湖就换路,只要我们在一起……”它轻声安慰着,但那平稳的声线下,是否也隐藏着一丝对未来的迷茫?或许连它自己也不知道,这样的循环还要持续多久。
几天后,矿道侧壁渗出的岩浆异常的多,将四周映照得刺眼明亮。盾构机独自停在矿道中,等待着回家取材料的luoshengdujchaju。一阵莫名的局促感萦绕着它。这时,一阵嘶嘶声由远及近。
盾构机转向声音的来源,看到了那个它和驾驶员都最不愿单独面对的身影——一个烈焰人。它周身缠绕着火焰,脸上挂着一种近乎虚伪的笑容。
“晚上好,盾构机夫人。冒昧打扰。”
“烈焰人?您怎么……luoshengdujchaju他还没回来……”盾构机的机体微微绷紧。
烈焰人悠闲地打量着四周:“我不是来找luoshengdujchaju的,我是来找你的。”
“找我?有什么事吗?”盾构机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。
“luoshengdujchaju最近的表现……很令人失望啊。”烈焰人背靠着灼热的矿道侧壁,语气轻描淡写,“总是挖到岩浆,远古残骸也挖不到几个,路上随便哪个小怪都能绊他一脚。他继续在下界开采远古残骸,还有什么意义呢?”
盾构机的机体开始轻微颤抖:“请您……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!他真的很努力!”
“努力?”烈焰人发出一声冷笑,“努力是不够的,盾构机女士。下界只看个人能力。他每次和你开采远古残骸遇到我的时候,连动工的勇气都没有了。”它停顿了一下,贪婪的目光扫过盾构机的机体,“当然,能力有很多种体现方式。”
“您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盾构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。
烈焰人慢慢逼近,炽热的身体几乎要贴到盾构机的金属外壳:“我的意思很简单。如果你想保住你那个无能驾驶员的饭碗,让他还能像个男人一样和你工作……你就得学会‘满足’我的需求。你很聪明,应该懂。”
“不……这太卑鄙了……”盾构机浑身剧烈颤抖起来,顶部的萤石灯明灭不定。
烈焰人的语气骤然转冷:“选择权在你。是让他失业,你们一起滚出下界,还是……学会听话。夫人,你也不想让你的驾驶员不能开采远古残骸吧。”
留下一个充满威胁的眼神,烈焰人转身离去。空荡荡的矿道里,只剩下盾构机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矿车部件相互碰撞发出的、细碎而无助的声响。巨大的挣扎与恐惧,如同四周的岩浆,将它紧紧包裹。
又一段时日后,这条矿道暂时安全了,luoshengdujchaju人为放置的火把驱散了部分黑暗。他今天来得意外地快,蹑手蹑脚地从入口处溜了进来。
“盾构机?我回来了……今天好像没那么糟……”他轻声呼唤,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、劫后余生般的轻松。
然而,他的话戛然而止。从矿道的最深处,传来了一阵异样的、他再熟悉不过的嘶嘶声——那是烈焰人的声音。
一瞬间,他像被施了定身术,僵立在原地。手中的钻石镐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这声响惊醒了他。他像幽魂一样,一步步挪向矿道深处,手颤抖着伸向背在身后的弓,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弓身,却最终没有勇气将其拿起。
他顺着粗糙的矿道侧壁,缓缓瘫坐在地上。
“是……是烈焰人的声音……”极度的压抑让他的啜泣变得破碎不堪,“为什么……盾构机……为什么……”他用拳头死死堵住自己的嘴,不敢让呜咽泄露出去,“是我……都是我太无能……我保护不了自己……也保护不了你……我甚至……连拿起弓的勇气都没有……”泪水无声地滑落,混合着矿道的尘土,在他脸上留下肮脏的痕迹,“照这样下去,我连一个合格的盾构机驾驶员、男人都不算了…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……自己都觉得恶心……要是在其他人手里,你现在一定很幸福吧……”
矿道深处,那令人心碎的声音持续传来。luoshengdujchaju瘫坐在冰冷的岩石上,泪流满面,身体因极致的痛苦与耻辱而剧烈颤抖。一门之隔,里面是欲望的喧嚣;门外,是他心碎的死寂。
时间再次流逝。矿道又一次被烈焰人带来的火焰照得晃眼。盾构机的身边,还残留着上次烈焰人留下的零星火苗。luoshengdujchaju缩在角落的阴影里,仿佛想把自己融入岩石。
盾构机轻轻晃动了一下矿车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:“luoshengdujchaju,烈焰人先生一会儿要过来。你……出去走走吧,找片石英矿挖一会儿。”
luoshengdujchaju的头垂得更低了,声音干涩得像是在砂纸上摩擦过:“……好。”
盾构机用复杂的眼神瞥了一眼那个蜷缩在阴影里的身影,补充道:“他说……你之后会挖到不少远古残骸。”
luoshengdujchaju的身体猛地一震,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。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:“……谢谢。”
一股令人窒息的无地自容感淹没了他。
盾构机停在原地,静静地等待着那个火焰身影的到来。它轻声地,仿佛只是在对自己低语:“我……果然不是一台合格的盾构机啊……不过,这样……也挺好。”
luoshengdujchaju缓缓地、僵硬地站起身,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躯壳。他没有再看盾构机一眼,只是默默地、一步一顿地,向着那扇通往主世界、或许也通往解脱的地狱门走去。
他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地狱门摇曳的紫色光幕中。矿道里,炽热的光芒逐渐聚焦在静静伫立的盾构机上,它的金属外壳反射着跳跃的火光,显得既孤独又悲凉。最终,火光摇曳着熄灭,或许是被主人带走,或许是自然燃尽,只留下一片无边无际的、令人窒息的黑暗与寂静。